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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後由 chan26694 於 5-11-2009 20:18 編輯
第二回 愛慕之情(1)
房間內燈光微弱,只見一個老者和婦人對視而坐,正是胡剛和胡夫人。胡夫人雖已年逾五旬,容貌卻和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無異,頗有麗色,眉梢間更隱隱散發著一股英氣。這時劉若瑩和胡志光已悄悄溜到窗門下,凝神傾聽兩人的對話。
房中二人一直敘些夫婦倆並肩闖蕩江湖的往事,劉若瑩聽得津津有味,可胡志光是他夫婦倆的兒子,這些故事他早已聽得膩了,加上現已將近寅時,胡志光如何沒有睡意?劉若瑩見得他眼簾漸閉,在他手背狠狠掐了一把,胡志光險些兒叫了出來,卻還是強忍住了。胡志光向劉若瑩狠瞪了一眼,只逗得劉若瑩笑逐顏開。
忽聽胡剛道:「志豪槍法的造詣確是不俗,可他的資質實在平庸。那天比武志光雖算是敗給了志豪,畢竟志豪下的苦功比他多,志光卻一直疏於練功,兩者不能同日而語。」胡志光抬頭見劉若瑩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,不覺臉上一紅。
胡剛續道:「資質還是次之,可志豪卻過於心高氣傲,這樣子他將來行走江湖定會吃大虧。而且論跟諸位師弟的關係,亦是志光稍勝一籌。來日方長,武功儘可慢慢的去磨練,難道你怕志光一輩子都是這樣不成?我要把他雕琢成一塊美玉,屆時志光眾望所歸,幫主之位非他莫屬。」
胡志光聽得胡剛竟欲把幫主一位授予自己,心下好生躊躇:「我真的太愚蠢了!難怪爹一直對我嚴加管教,我卻一直不瞭解他的苦心,整天遊手好閒,視爹的話如無物。可是我才能如此不濟,真的有資格去繼任幫主一位嗎?」胡志光也不知該喜還是該愁,腦中一片混亂。
只聽得胡夫人道:「可他兩兄弟自小相親相愛,若把掌門之位授於志光,你就不怕會弄得兄弟不和嗎?」胡剛笑道:「他們也不知爭執過多少次、打過多少場架,最後還不是和好如初嗎?再者,他兄弟倆情同手足,志豪知道志光能登上掌門的話,定會為他高興。」
胡夫人見他孰意如此,便也不再過問,道:「他倆年紀也不少了,總得為他們找個賢妻。聽說湖南快刀方家大小姐武功既高,姿容也算上品,我們以現在的名聲,方老五總不能拒絕我們的提親罷。」
胡剛並不答話,忽地向窗門外道:「你們兩個小娃兒聽夠了吧?進來吧!」胡志光暗暗後悔:「果然掩不過爹的耳目,我受罰事小,總不能讓爹重罰師妹。」心念至此,膽子便壯了幾分,兩人往廂房內走去。胡剛正色道:「若瑩,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竊槍的事嗎?」
劉若瑩素知這位師父若然遇著徒弟犯錯,定然重罰,何況竊去胡剛兵器這等大事?她念及此處,跪道:「此事絕不干師哥的事,竊槍全是我的主意。」胡志光也跪下來,道:「爹,此事因我而起,要罰便罰我罷。」劉若瑩見得胡志光為自己苦苦哀求,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溫馨。
胡夫人向來甚為疼惜二人,不忍他們受罰,便道:「相公,想必他倆也是無心之失,何況我們的話也沒甚麼見不了人的,不如放過志光和若瑩罷。」胡志光知這父親從來說一便一,說二便二,任憑別人怎樣相勸,他也不會改變主意,便道:「孩兒願意獨力承擔,絕不逃避處罰。」
胡剛道:「很好。」說著拍拍劉若瑩的肩頭,道:「你道我不知你對志光的心意嗎?那銀槍是我故意放在當眼之處,引你上鉤的。我胡剛一世英名,若珍貴兵器被一個小女娃竊去,那我顏面還存嗎?」劉若瑩知胡剛已然看透自己的心思,不覺滿臉通紅。
胡剛把銀槍取到手上,嘆道:「這柄槍雖是我最愛的兵器,無奈我年紀漸邁,我也不願它隨我歸入黃土之中。」胡夫人沒好氣的道:「你怎地想到這處來了?」胡剛撫了撫手中的銀槍,幽幽的道:「我已屆花甲之年,哪容得我不想?這銀槍伴我半輩子,染上過不少惡人的鮮血,但盼有人繼承此槍,盡息天下不平之事。」
胡剛又道:「志光!既然天意如此,我就把這銀槍贈給你。」言下之意,就是把衣缽相授。胡志光又驚又喜,道:「孩兒定不負了爹的期望!」胡剛拍拍他肩膀,道:「從今以後,你得勤於練武,絕不能鬆懈半分。這柄銀槍,還得先放在我那處,直到你藝成當天,我才正式把銀槍交由你保管。」
胡志光直到此刻,方明白胡剛對己的一片苦心,熱淚盈眶的道:「孩兒不孝,多年以來我都不把爹的話放在心上……」胡剛把他扶起,道:「你現在明白便行了。」胡志光向劉若瑩望去,見她兀自長跪不起,心下歉然,道:「爹,能否饒過師妹?」胡剛微笑不語。胡夫人見狀,笑道:「你爹不和你們計較了。時候不早,趕緊回去罷。」
劉若瑩謝過胡剛夫婦後,便和胡志光雙雙離去。胡剛的一席話,直把她對胡志光的心跡表露無遺,剛才劉若瑩礙於在師父面前,才把羞態強收下來。她不敢和胡志光並肩而行,兩人總是相距尺許。
胡志光只知此事難以啟齒,轉念又想:「現不跟師妹說個清楚,還待何時?」念及此處,便道:「師妹,你如此待我,我真的不知如何報答才好。」劉若瑩聽得胡志光的話,一顆心就如要跳出來,道:「我……我……」她初開情竇,情迷意亂之下,一個爽朗的少女說話竟變得結巴起來。
劉若瑩容貌本極是秀麗,淡淡的月光映照著她暈紅的雙頰,著實是嬌羞無限,胡志光不由得看得癡了。劉若瑩見他怔怔的望著自己,心中又是歡喜又是害臊,連忙低下頭來。J胡志光半晌不語,劉若瑩心道他想必還在凝視著自己,只好硬著頭皮道:「師哥,若無要事,我先回去了。」說罷緩緩走去。
胡志光立時驚覺,回想起自己剛才的失態,甚為後悔,他看著劉若瑩逐漸遠去的身影,心道:「若我仍裝作無事,只怕師妹一輩子也不會理睬我。」這一刻他只覺世間一切也比不上劉若瑩,再也顧不了自尊,道:「師妹,全是師哥不對,你回來罷!」
劉若瑩回頭望去,只見胡志光已然奔到她身前,牽著她雙手道:「師哥絕不會辜負你的一番心意。」胡志光跟這師妹青梅竹馬,情愫油然而生,心中卻從不敢對她有非份之想,這時他知劉若瑩對己的愛意如此之深,情難自禁,終於表明心跡。
劉若瑩一顆心怦怦亂跳,對胡志光這番話卻是不勝喜悅,道:「你自小就很疼惜我,從今以後,我再不會喜歡別人……」說到後來,聲音幾已細若蚊鳴。胡志光沒想到這師妹對自己的愛意竟如此之深,情濃之際氣血上湧,一把將劉若瑩擁住。她聞到胡志光身上的男子氣息,神魂飄蕩,全身使不出半點氣力,酥軟地依偎在他懷內。
胡志光和劉若瑩雖開始交往,兩人卻怕同門師兄弟閒言閒語,不敢把關係告知他人。胡剛夫婦知他們兩情相悅,也不多加阻撓。時日如飛,現時已度過了一個年頭,胡志光自從聽得胡剛的肺腑之言,發奮上進,加之他天資聰慧,這些日子來槍法已大有進境。
這時胡剛正督促門下眾人練功,忽有弟子來報:「師父,有客人求見。」胡剛皺眉道:「我不是說過來客一概不見嗎?」胡剛對來客素來不敢怠慢,近來卻叫知客弟子把所有客人都拒諸門外,臉上更常有憂慮之色,眾弟子知這事必有蹊蹺,可也不便多問。
那弟子面有難色,道:「來者是一個高胖的大漢,隨行的還有上次傷了大師兄那人。弟子已告知他們師父近來事務繁忙,並恭送他們回去。他們卻把弟子的話置若罔聞,更道師父不接見,就一直待在門外。那兩人武功看似不低,弟子不敢妄動,還請師父定奪。」
胡剛心道:「只怪我年少妄言,這趟渾水終究要濺到身上。」心念一轉,道:「來者有何能耐?我會一會他們便是了。」說著往門外走去。胡剛還沒走到門前,忽聽一把粗豪的聲音道:「二哥,二十年之期已屆,我赴約來了!」說話後緊接著的是一陣狂笑聲,那人雖和眾弟子相隔一道木門,聲音還是震得眾人耳中嗡嗡作響。
胡剛冷笑道:「你道我會把回風白馬槍的秘笈拱手相讓給你嗎?」胡剛之所以能虎視群豪,全因一手天下無雙的「回風白馬槍」,眾人聽得這句話,心下又是一驚,只聽得門外那人又道:「我的武藝今非昔比,待會兒二哥你別抱著我的雙腳哀求!」這話大言不慚,眾弟子心下怒極,可胡剛似乎仍不為他的無禮而動怒。
忽地「砰」的一聲巨響,大門已被人劈開,只見一個手執蛇矛的虯髯漢,身後隨著一個癆病鬼,正是唐五。自從唐五上次把大門踢壞後,胡剛已命人加強大門堅固度,怎料在那虯髯漢的蛇矛下,竟是如此不堪一擊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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